前庭性偏头痛（vestibular migraine，VM）[1]为既有眩晕又有偏头痛症状的良性复发性眩晕，常见症状有反复发作眩晕或头晕，伴恶心、呕吐、头痛，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目前关于该病的发病机制有以下几种假说：皮质扩步抑制假说、前庭神经核和三叉神经核[2]的相互关联学说，迷路动脉痉挛假说，神经递质作用假说，基因遗传假说等，具体机制尚不明确，系统研究仍需进一步深入。VM 患病率高，是导致眩晕的最常见疾病之一，但对其临床认知不足，误诊率高，治疗手段单一，目前本病的防治措施主要参考偏头痛的治疗[3]，主要有发作期的前庭抑制剂及预防性治疗（改变生活方式、药物、前庭康复训练等）。前庭康复训练为近年来眩晕疾病的研究热点，针刺预防治疗偏头痛拥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践基础[4]，故本研究将通玄针法和前庭康复训练优化组合，观察对VM患者的临床效果，为VM患者寻求新的治疗方法、手段，现报道如下。

选取2018年6月～2019年6月我院收治的符合标准的80例VM患者作为研究对象，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其分成对照组和治疗组，每组各40例。对照组中，男18例，女22例；年龄20～60岁，平均（43.56±8.60）岁；病程6～252个月，平均（134.32±6.80）个月。治疗组中，男21例，女19例；年龄21～59岁，平均（44.75±7.20）岁；病程7～240个月，平均（128.51±7.50）个月。两组患者的性别、年龄、病程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诊断标准：需参照国际头痛协会于2013年公布的ICHD-3 试用版中VM的诊断标准[5]。A.至少5次符合标准C和D的发作；B.现有或既往有伴或不伴先兆的偏头痛符合ICHD 诊断标准；C.有中重度的前庭症状发作，持续5 min～72 h；D.至少50%的发作伴随下列3 项偏头痛症状中的1 项；a.头痛伴有下列4项中的至少2 项，即中重度疼痛、偏侧、搏动性、一般身体活动可加重头痛。b.视觉先兆。c.畏光及畏声；E.没有其他ICHD-3 头痛疾病诊断能更好的解释症状。

纳入标准：①符合VM的诊断标准；②年龄18～60岁，男女不限；③自愿参加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①严重心肺肝肾功能障碍、严重感染等疾患；②其他原因的眩晕疾病、证候；③因文盲、痴呆等因素未能完成量表。

剔除和脱落标准：①入组后发现不符合纳入标准的患者，应予以剔除；②受试者资料不全或特殊生理变化不宜继续受试，自动退出者等均为脱落病例。

两组患者均给予常规的基础治疗[氟桂利嗪（西安杨森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0930003，生产批号：18032219，规格：5 mg/片）+生活管理]，对照组患者给予前庭康复训练，治疗组患者给予通玄针法联合前庭康复训练。两组疗程均为2周。

前庭康复训练：依据Cawthorne-Cooksey 训练方法[6]进行改良处理，具体操作方法如下。①卧位：眼球活动先慢再快，头部活动先慢再快，最后闭上眼睛；②坐位：除了眼睛和头部活动，还需要耸肩、转肩并且向前弯腰，从地面上捡物；③站位：除坐位的相关动作，还需另做在睁眼和闭眼状态下，从端坐位到站立位，高于眼平面的双手互扔小球，低于膝平面的双手互扔小球，从坐位到站位，同时转身；④先睁开眼后闭上眼进行屋内走动、进行上坡和下坡练习、进行上下台阶练习，做好保护性措施。所有的动作均一次性完成，每天上午、下午各练习1次。

通玄针法：主穴，双侧晕听区，百会穴，双侧风池穴；配穴，辨证选取。

操作：嘱患者放松坐下，医生进行常规局部消毒，采用0.30×40 mm的针灸针针刺，晕听区（耳尖直上1.5 cm 处，向前以及向后各引2 cm的水平线）沿皮向后刺1.2 寸；百会穴斜刺约1.0 寸；风池穴向鼻尖方向刺1.0～1.5 寸；晕听区施捻转稍加提插的手法，由徐到疾，捻转的速度应达每分钟200 转以上，且连续3～5 min，每次留针30 min，每天1次，1周为1个疗程，共治疗2个疗程。

观察两组患者治疗前后的Berg 平衡量表（BBS）、前庭症状指数（VSI）、眩晕病症状与功能及生活质量评估（DHI）评分。比较两组患者的治疗效果，且1个月后进行随访，观察两组的复发率。

治疗1周为1个疗程，连续观察2个疗程。患者在治疗之前进行BBS、VSI和DHI评分，之后进行临床症候的评价及系统评估，每个疗程结束后再次观察上述指标。

①BBS：最高分56分，最低分0分，分数越高平衡能力越强。②VSI：可分别对6种症状（平衡、眩晕、头晕、恶心、视觉敏感、头痛）进行0～10分（共11个等级）的评分，其中0分为完全正常，10分为最严重；分数越低，平衡能力越好。③DHI：是在前庭临床实践中得到最广泛应用的一种症状性评估[7]，DHI 总分为0～100分（最好～最差），从整体来评估眩晕主观症状的严重程度，其中0～30分为轻度异常，31～60分为中度异常，>60分为重度异常有跌倒风险（需采取防跌倒措施）。④疗效判定标准：疗效评定标准依据《中药新药治疗眩晕的临床研究指导原则》[8]疗效指数标准进行制定，症状改善百分率=（治疗前积分总分-治疗每个阶段的总积分）/治疗前的总积分×100%。显效：症状改善百分率为75%～<95%；有效：症状改善百分率为30%～<75%；无效：症状改善百分率<30%。总有效率=（显效+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采用SPSS 17.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率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临床研究的患者最终完成75例，其中治疗组38例（脱落2例），对照组37例（脱落3例）。

对照组患者的治疗总有效率为64.8%，治疗组患者的治疗总有效率为86.8%；治疗组患者的治疗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1）。

表1 两组患者治疗效果的比较（例）

 

与对照组比较，＊P<0.05

两组患者治疗前的BBS、VSI、DHI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患者治疗后的BBS 评分均高于治疗前，VSI评分均低于治疗前，DHI评分均低于治疗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治疗组患者治疗后的BBS 评分高于对照组，VSI评分低于对照组，DHI评分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2）。

表2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BBS、VSI、DHI评分的比较（分，±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1；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1个月后对两组患者进行随访，治疗组38例仅有1例复发，复发率为2.6%；对照组37例2例复发，复发率为5.4%；两组患者的复发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VM 属于中医“眩晕”范畴。《黄帝内经》中最早见眩晕的病名，称之“眩冒”“目眩”。脑为髓海，为元神之府，通玄针法之意为使用特殊的针刺方法，使玄府通利，舒畅不晕。晕听区为治疗此病的特色穴位，其位于大脑皮层的颞上回中部位置，是皮质听觉分析器，该区域可以支配和改善内耳迷路的淋巴循环。对此区进行针刺并施以手法，有利于改善内耳淋巴循环，缓解内耳末梢氧的供应，有效改善眩晕等症状[9-10]。百会为督脉之巅、诸阳之会，手足三阳、督脉、足厥阴经在此交汇，有醒神开窍、升清止眩的功效[11]。同时督脉与肝经交会于百会，有调和阴阳、益气平肝的治疗效果，再加以手法的干预刺激，更可达到清脑宁神、通利经络的功效，改善元神之府的失用状态。风池为胆经腧穴，有健脑宁神以及通利上下之功，与百会穴共用，可起到调督安神、疏通经气、活血通络、舒畅止晕的作用。

氟桂利嗪是临床上治疗VM的常用药物，可有效缓解血管痉挛，通过调节耳蜗内血流量，改善前庭器官微循环，减少眩晕发作，但长期服用需注意防治锥体外系综合征[12]。VM的预防性治疗有改变生活方式、药物治疗以及前庭康复训练等。前庭康复训练是一种高度专业化设计的训练方法，不同于一般的通用运动，其是针对前庭受损的患者所采用的非创伤性、非药物性训练方法，属于VM的特殊治疗项目，可以有效改善前庭疾病患者的眩晕/头晕等不舒服症状，改善前庭功能[13]。刘西玲等[14]通过研究得出VR可以加速前庭中枢代偿的建立，提高患者平衡功能，改善前庭症状，改善生活质量。Alghadir 等[15]通过研究发现，VR可以改善合并焦虑抑郁VM患者的自我认知和平衡功能，改善生活质量。

本研究结果显示，通玄针法联合前庭康复训练的治疗组，其治疗总有效率（86.8%）高于对照组（64.8%），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的BBS、VSI、DHI评分均有所改善，治疗组的改善幅度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通玄针法联合前庭康复训练治疗VM的效果更明显。1个月后随访，两组患者的复发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考虑与随访时间间隔短有关，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长期随访。

综上所述，通玄针法治疗VM 可以产生舒经活络、调节阴阳、通畅气机等作用，联合前庭康复训练方法，从整体上调整患者的前庭功能，能改善患者的临床症状，从根本上治疗本病，效果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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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nical effect of tongxuan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in the treat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

LIU Ya-fen ZHAO Zhen ZHANG Shui-sheng SUN Li▲
Department of Geriatrics,the First Clinical Hospital of Jilin Province Academ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hangchun 130021,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clinical effect of tongxuan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in the treat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Methods A total of 80 patients with vestibular migraine who were admitted to our hospital from June 2018 to June 2019 were selected as the research objects,and they were divided into the control group and the treatment group according to the random number table method,40 cases in each group.Patients in the control group were given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and patients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ere given tongxuan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The Berg balance scale (BBS),vestibular symptom index (VSI),vertigo symptom,function and quality of life (DHI) score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in the two groups of patients were observed,and the treatment effect and recurrence rate of the two groups were compared.Results 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of treatment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86.8%,which was higher than that in the control group accounting for 64.8%,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The BBS scores of the two groups of patients after treatment were higher than those before treatment,the VSI scores were lower than those before treatment,the DHI scores were lower than those before treatment,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1).The BBS score of the treatment group after treatment was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the VSI score was low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the DHI score was low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After 1 month of follow-up,the recurrence rate of the patients in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2.6%,and the recurrence rate of the patients in the control group was 5.4%.There was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recurrence rate between the two groups (P>0.05).Conclusion Tongxuan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is ideal for the treatment of vestibular migraine,which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improve the symptoms of vertigo,and facilitate the rehabilitation of vestibular function.

[Key words]Tongxuan acupuncture;Needle;Vestibula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Vestibular migraine;Vertigo

[中图分类号]R255.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4721（2020）5（b）-0161-04

[基金项目]吉林省中医药科技项目（2018187）

[作者简介]刘亚芬（1986-），女，吉林东丰人，硕士，主治医师，从事眩晕病的中西医基础与临床研究，擅长眩晕病的中西医诊治

（收稿日期：2019-10-17 本文编辑：任秀兰）